黎明之前
*ooc属于我
*都是假的
*一发完
李子璇擅长安慰别人，有的人讲个笑话就能破涕为笑，而有的人就需要别人为他们解开心结。
李子璇都很擅长。
她知道怎样做鬼脸能让别人笑起来，也能一针见血地看清别人的问题的关键。
刚认识李子璇的朋友都会说：“李子璇啊，就是我们的欢乐豆，特别开朗乐观。”
但李子璇知道，在面对自己时，她总是束手无策。 她不是什么乐天派，她甚至觉得是彻头彻尾的悲观主义者。
参加这个《创造101》完全是她人生旅途中一个意外。
李子璇甚至安排好了淘汰后的伴舞行程，比如黄子韬的演唱会。
李子璇第一次见到王一博是在初评选。
她站在台上，表演开始前，强烈到刺目的灯光打在身上，她的恐惧症又有些发作。
头皮一阵一阵的麻，双腿有些不可抑制地颤抖，之前意外摔伤的腿也有些隐隐作痛。她尽量挺直脊背，拉大嘴角的笑容。天知道她的脑袋是一片空白，底下坐着的评委问什么她就依靠本能回答。
神经紧绷间，眼睛瞥到最左侧的评委。
看着蛮年轻，眼妆好浓啊……不过不丑……他肯定在走神，手上翻来翻去是同一页……
音乐终于响起，李子璇感受到那种熟悉的力量流淌过全身，让她不再恐惧不再目眩，身体每一处的肌肉都舒展开来，每一根神经都放松却敏锐。
她无比享受这种魔力，难怪她会对舞台上瘾。
不知怎的她又注意到了那个年轻的评委。他似乎没再走神，姿势没变，但眼神突然专注，盯着舞台上的她们。
李子璇有一种奇怪的感觉，他仿佛是喜欢她们的表演的。
音乐契合着她们的结尾pose完美结束。 李子璇维持着她标准地露齿笑。
看到那个评委左手托腮，有一点点笑意，对着她点了点头。
李子璇不知道为什么，回想这个场景时，她无比确定那个转瞬即逝的微笑是对着自己的，她很少有这样大胆的自信。她只是没来由地觉得，这个本来有些心不在焉的评委，看懂了自己。
那闪烁在舞蹈里的，埋藏心底深处的一星火花。
王一博一向自诩通透，他没和别人说过，因为这样委实显得太过狂妄。
他明白这个节目不过又是一场资本博弈，他之所以被邀请，也是为了应和不久前的姊妹选秀，这类节目总还需要一个青春偶像派导师，来添点年轻粉丝喜欢的亮色。
但节目组对他的期望也仅限于此。
毕竟还有几位资深前辈，专业点评和指导就指望他们了。他不能没有自知之明，过分抢戏。
因此初评选时看了前面几个表演，每每都是前辈们发表完观点，自己跟着应和两句，就算这样王一博也清楚，这些话多半不会被剪进节目。
最初新鲜感淡去，他感到有些厌倦。
直到那个名字稀奇古怪的组合上台，舞蹈令人有点惊喜。
特别是那个波波头的选手，一看就有不错的基础。 王一博不由打起精神，开始认真在心里打分。
波波头小不点的评级出来时，他微不可见地摇了下头，虽然腿上动作有些瑕疵，但整体舞蹈实力绝对不止B。
他不相信前辈看不出来，但他们有时也无可奈何。
这样一个超大型选秀节目，选手们来自五湖四海，大大小小的各色公司，又都是女孩子，腼腆的天性和不同程度的小骄傲让她们注定很难快速熟络。可节目需要抓拍的重点就是女孩们的相处。
因此破冰游戏应运而生。
初选后的第二天晚上，女孩们都吃了饭洗完澡来到礼堂。随机分成几个大组，导师们也分到不同小组，大家围成一圈坐下，开始破冰活动。
活动过半，气氛热了起来，女孩们已经可以叽叽喳喳地笑作一团。
这时她们正聊着一个话题：你们有什么特殊才能，越奇怪越好！
徐梦洁跃跃欲试，站起来就是一个大臂360°旋转，众人鼓掌喝彩捧场。
倪秋云霸气挥手示意大家安静，清清嗓子：“我本人没有，我说一个豆子的。”
突然被cue到的李子璇一脸懵逼。
“咳咳，李子璇她可以，只咬一口玉米，就知道它新不新鲜，煮了多久，质感好不好。” 倪秋云说。
“哇！！” 大家都发出惊叹，连一直在偷偷走神的王一博也抬起头来，饶有兴趣地看向李子璇。
李子璇的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红到耳根，她有些结巴地摆手：“我我吹牛的，没有……没有……”
倪秋云推她：“我都亲眼见过好吗！！”
赖美云跳起来，举着半根玉米兴奋地喊：“我这里有早餐的玉米！来来来豆子！！”
李子璇在众人的起哄下，只得害羞地小小咬了一口。
众人一脸期待。
“……嗯……煮的有点过头所以……质感一般。咳咳不是特别……新鲜。哈哈开玩笑听听就好。”
李子璇小心翼翼。
这玉米真的不太好吃，但总不能说节目组的坏话吧。
王一博看着在众人掌声中，一脸窘迫的小姑娘，笑了笑点头：“我吃的时候也玉米觉得一般。”
李子璇松了口气，感激地冲他一笑。
时间飞逝，很快第一次公演就结束了。
王一博中途往返了剧照和节目组很多次，也没有精力关注公演情况。
他倒是记得李子璇被大家投到了主题曲C位。 说实话他感觉有些欣慰，为这个害羞自卑的小姑娘真心高兴。
Ella前辈有一次在导师聚餐时提到了李子璇，说她简直不自信得令她心疼。叫她单独唱歌，居然哭的稀里哗啦。
前面再评选时，他会有意无意地去夸奖李子璇。
这本身没什么大不了的，本身她就个人能力突出，各位导师也赞同。
但王一博还是尽量不着痕迹，有点杞人忧天地担心，会不会有人恶意揣测，给小姑娘带来不必要的麻烦。
连王一博都有些受不了自己变得这么瞻前顾后。
第一次公演结束后的那周，李子璇一直有点低气压。
虽然她也没有抱很大期望，观众会对她非常满意。但她没想到自己那么不讨人喜欢，偶然借别人手机看到微博上的评论，她以为自己已经不会再感到失望难过，但仍然忍不住委屈地哭出声。
但她又不想把负面情绪传染给他人，她只能偷偷躲着室友躲着镜头哭。
李子璇另外一个排遣难过的方式，就是跳舞。当发梢的汗水掉进眼睛里火辣辣的疼，剧烈的运动让心脏剧烈收缩，大脑便不再有力气思考，也就不会感到难过了。
中午大家都去吃饭了，练习室就会变得空空荡荡，特别适合一个人去练舞。
李子璇推开门，吓了一跳，差点脱手把门摔上。
王一博背对着门，正在大汗淋漓地练舞。
李子璇记得曾经在导师秀上，见过王一博跳舞。那一瞬间她忽然明白了初选时，王一博为什么会对她们青眼有加。
或许就是因为自己。
因为他和她是同类。
李子璇觉得情况有点不受控制，自从她参加了这个节目，她变得自恋得过分。
李子璇屏气凝神，欣赏着舞者释放的魅力。她想如果自己的妈妈现在在场，可能都会点点头夸奖几句。
张老师最欣赏的就是这种舞者，天赋异禀。
自己学舞那么多年，饶是一直努力地追赶她的标准，仍然弥补不了张老师认定的先天缺陷。
更糟糕的是，张老师大概是这世界上最不相信勤能补拙的人，她总是说：“跳舞这种事，没有天分什么都白搭。”
“但您为什么还一直把我往这条路上推呢？”这个念头纠缠了李子璇很多年。
但奔跑到现在，她已经不能回头，当初那点问不出口的委屈也被时间冲刷得面目模糊。
她想，或许自己从来没有真的后悔过。
王一博早就注意到了门口的动静。
他结束一段练习后，小姑娘居然已经靠着门发起了呆。
“李……豆子。”王一博觉得直呼大名太生分，但昵称出口时仍有点微妙的不适应。
虽然他不过是随着所有人这么叫。
“啊！”李子璇大梦初醒的样子。
王一博发觉小姑娘眼中竟似乎蒙了薄薄一层水雾。
李子璇窘迫地红了脸，她慌忙道歉，解释自己的来由。
王一博笑着说：“没关系。”不动声色地瞧了她一眼，小姑娘似乎情绪并没有很坏，或许只是刚才打了一个哈欠。
刚进行完这条脑回路王一博就有些懊悔，自己是不是太婆婆妈妈了。
“咕咕……”不合时宜的，安静的练习室回荡着这声响。
王一博有点好笑：“你也没吃饭？”
李子璇涨红着脸点点头，却暗自注意到他用的“也”，居然不禁有些雀跃。
“要不一起去吃吧。”王一博说。
女孩红着脸点点头，两个人一起往外走。
王一博觉得这个女孩子的脸红让自己大开眼界，竟然可以有这么多层次。
当然，他还感觉到不知所措。
她怎么能这么害羞。
他自认为情商过关，面对风情万种的，爽利泼辣的女生，他都可以游刃有余。独独应付不了害羞到这个程度的。他甚至会因为担心说错话而紧张到结巴。
真是很不“王一博”了。
没想到是李子璇先打破了沉默。
“一博老师，你最饿的时候吃过什么东西？”
“？？我……方便面？”王一博摸不着头脑。
李子璇轻轻对着空气笑了一下：“我吃过板蓝根和牙膏。”
“……”
反应过来李子璇有点后悔，她没事对一个陌生人发什么神经，王一博肯定觉得她有毛病吧。
只是气氛太好，她的小矫情忍不住脱口而出。
“很搞笑吧哈哈哈哈哈”李子璇抢先圆场。
“没有，很让人心疼。”
李子璇转过头，睁大了眼睛。
王一博眼神专注而温柔，搞得她好端端的又想哭
李子璇低下头：“唉其实……都过去了。”
王一博点点头：“嗯，都会过去的。”
他看得出小姑娘心情这几天一直以来的低落，也看到了微博上对“玻尿酸鸭”造型的吐槽。
他一直知道键盘侠的丧心病狂，也知道网友们审美的肤浅，但这一刻他却觉得他们过分了。
纵然他一直看不上，那些抱怨于自己而言无能为力事情的人，因为这毫无意义，但他还是替李子璇不平。
你们都看不到她真正的好。
但此时，他感觉到走在身侧的小姑娘，不知为何心情好了许多。
于是，莫名其妙的，自己的嘴角也忍不住上扬。
但无论披着多么甜美的外壳，选秀就是竞争。美丽的皮囊并不稀罕，这个节目追逐的是能有话题度的灵魂。
淘汰一直在进行。
林君怡和倪秋云遗憾离场时，李子璇又没控制住自己，哭成了泡菜。
李子璇以为自己会是最早出局的，但这个节目似乎不按套路，选中她作为唯一留下的那个。
李子璇一直觉得自己运气不大好。
说来没人相信，拿到之前那个节目冠军后，李子璇一直是忐忑不安的，她一直在想，这是真的吗？我真的是冠军吗？怎么可能呢？
在公司经纪人遗憾地告诉她，那份合同出了问题，原先许诺的一切可能都不能实现。
李子璇反而松了口气。
她很快接受了现实，接了一个伴舞的活儿。身边的朋友都替她愤愤不平，同情地安慰她。
但只有李子璇知道自己心里是多么踏实，仿佛一切本该就是这样。
她一直告诉自己，对生活不要抱太大希望，希望越大失望越大。
但事到如今，她必须放手一搏。
她独自一人可以默默消极，但或许是天意，她的身上背负了朋友的愿望。她没有借口再逃避责任。
她姑且忘记节目背后，那暗潮汹涌的资本竞争。姑且不去想如果梦想再次落空会怎么样。
她想她倒霉了那么多年，或许这次上帝就打了一个盹，放了她一马呢？
王一博注意到李子璇的异常。他也明白这是队友的淘汰刺激到了她。
他记得小姑娘扒着栏杆，泪流满面地冲朋友大喊：“我也可以保护你们的！”
说实话那个时候，他竟然有些眼眶发热。
这么多年，他再也没有见过谁迸发这么真切的情感。
组合刚刚宣布暂时解散时，他还年轻气盛，心中万般不平的少年意气，让他变得有些偏激，看谁都觉得虚情假意。再后来被磨平了棱角，他发现似乎连自己都丧失了，对情感真诚的能力。
他看着李子璇，百感交集。
倪秋云离开后发了一篇长长的微博文章。王一博一字不漏地读完。
原来那些关于玉米，关于板蓝根和牙膏的故事，一点都不好笑，背后是一个小姑娘独自承受的生活的辛酸。
原来她也去韩国做过练习生，原来她也在北京居无定所过。
王一博无法辨认内心突然涌现的情绪。
他只是想，他一定要全力护住小姑娘的梦想，那个脆弱易碎，但却一直被她小心系在心上的梦想。
她放弃了那么多，她独自奔跑了那么久。
可直到今天他才看到了她。
王一博很努力地在帮她。
但他却敏锐地察觉，李子璇在被节目组放弃。
一而再再而三地，分给她费力不讨好的曲目。
小姑娘却似乎对此一无所知，只是傻里傻气地一遍遍练习。
他似乎被感染了，也抛却那些隐约浮现的残酷真相，尽心尽力地帮她编舞，帮她思考怎么才能积攒更多人气。
王一博觉得自己可笑而荒谬，但他头一次异想天开：“或许会有一个奇迹呢？”
总决赛越来越近，中途却出了一些插曲。
王一博被公司告知今年组合有望回归，不夸张的说，他欣喜若狂，那是他梦想启航的地方，是承载他最美好记忆的方舟。
今年或许就是奇迹之年。
而且，上帝这么眷顾他，肯定也会眷顾李子璇的吧。
但就在前几天，经纪人遗憾地告诉他，公司高层经缜密思考和商议后决定，短期内不考虑让组合回归。
如李子璇所料，她的妈妈没有放下“身段”，为她这个永远不能让人满意的女儿，录祝福视频。
视频里林君怡和倪秋云都很贴心，祝福也很温暖。
李子璇知道自己不能得陇望蜀，贪得无厌，她应该知足。她努力地微笑。
但眼泪仍然无法控制地冒出来。
李子璇爬上顶楼天台，这里是唯一没有24小时摄像头跟拍的地方。
月光静静地铺在地面，晚风轻拂，夜色柔软得令人心碎。
“一博老师，你后悔过吗？”
两个疗伤者坐在天台上，看着远方的地平线。
“我有的。”李子璇没给王一博回答的时间。
“我想，如果我没有违抗张老师……我妈妈的命令，去读了大学，是不是就不会有这么多痛苦。”
“或许我妈妈也有她的用心良苦，读个大学，出来做个舞蹈老师，过平平淡淡却幸福的人生，或许这就该是我的归宿。”
李子璇仰着头，紧绷的下颌却在微微颤抖。
“但为什么？
为什么她要让我逼我去学街舞，逼我去参加比赛，逼我去最好的舞社练舞？为什么？”
李子璇突然崩溃大哭。却哭得无声无息。
“每次我哭得让她听见，她就会冷冷地说，有什么出息，就知道哭。”
李子璇露出一个自嘲的笑。
王一博看着她：“不想笑，就别笑了。”
李子璇捂住脸，极力克制着发出了低低的啜泣。
“她为什么要我看见街舞的魅力，让我看见舞台的光芒万丈，让我爱上这一切，却要逼着我亲手斩断我的梦想？为什么要告诉我我不是跳街舞的料，为什么诅咒我就算入了这行也只是dancer的命？”
她听见王一博的声音，仿佛从很遥远的地方传来，带着点沙沙的不真切感。
“或许是她后悔了。”
“你的妈妈是街舞老师吧。”
“你妈妈其实说的没错，在这行里，大多数人就只是dancer的命。或许有机会，幸运如我，能够组合出道。”
王一博不再看李子璇，或许他不想让她看见自己的狼狈表情。
“但现实的浪潮一打，所谓的梦想就烟消云散。就像我们的组合，或许……或许永远无法回归。时间再长一些，我可能也得靠伴舞为生。”
李子璇僵在原地。
“你问我有没有后悔。或许有过很多其他的后悔，但我从未后悔选择街舞。”
王一博的声音不大，李子璇却仿佛听出了某种孤勇。
李子璇小时候就经常听妈妈有意无意地抱怨，因为生自己她放弃了街舞理想。
曾经有一个宝贵的机会，她能够参加一个街舞大赛，胜者可以出国师从国际街舞大师。
但因为怀了李子璇，她不得不放弃决赛资格。
当年妈妈的街舞挚友都飞黄腾达，他们跳的都不如自己，但她，却只能窝囊地呆在一个小县城，做一个庸庸碌碌的舞蹈老师，每天柴米油盐，鸡零狗碎。
李子璇这一刻才恍然，她的妈妈或许一直在编织一个未完成梦。她或许只是在以自己为借口，逃避现实。
她隐约记起爸爸妈妈吵架时，爸爸曾经冷笑着说：“别再提你那什么狗屁梦想！难道你忘了，当年你连半决赛都没进吗？”
妈妈其实并没有她想象得那么可惜。
她或许也只是这个行业里再普通不过的追梦者，被现实斩断了前路，被迫跌回红尘万丈，被人间烟火呛得再看不清梦中的乌托邦。
她如何不甘心却终究无可奈何。
但她念念不忘那个，早已褪色的面目全非的梦想。
她把它倾注在自己的女儿身上，作为自己生命和梦想的延续。
但最后她后悔了。
她或许因为某种契机幡然醒悟，意识到这个破碎的梦想不该由女儿来修补。她不该把李子璇推上这条前路坎坷的道路。
所以她又逼她回归正统。
李老师不一定不爱她的女儿。
在这个有些寒意的凌晨，李子璇从未感受到这样真切地拥有一个人，他坐在自己的右手边，她能感受到，他的体温，他的呼吸，他存在的一切证据。
她知道王一博就在这里，一直陪着她。
她没头没脑地相信，重要自己愿意，他们就可以在这里坐到地老天荒。
王一博看着愣愣出神的李子璇，问：“那你后悔爱上这个舞台吗？”
李子璇转向他，眼睛亮得惊人：“我不后悔。”
张老师，你有一点料想错了，我是真心热爱街舞，不是作为你的替代品，而是作为我自己。
李子璇越发努力地练舞，她头一回感觉到作为一个独立的个体，去追逐想要的东西，而非为了向谁证明自己值得被爱，这是一种孤注一掷的悲壮和豪迈。
王一博心中却不那么心无旁骛。
越临近那个结局，他越发觉得心慌。他无法让自己忽视越来越清晰的真相。
他看着每天精疲力尽但仍然充满干劲的李子璇，觉得心疼而害怕。
他怕她太过破釜沉舟，如果奇迹没有出现，如果失败了，她会不会一蹶不振，会不会就此离开。
但时间不会因为人们的想法而停止流逝。
那天终于来了。
上帝清醒得不得了，没从手指缝漏一丁点儿好远给李子璇。
就像朵一直在努力生长的花，在盛放的瞬间凋谢。
王一博笑自己为了这样一个节目掉眼泪。
他明明早就料到了结局，为什么心仍然痛得无法呼吸。
他仰起头，努力不让眼泪落下，不想在成千上万的镜头前，泄露他的愤怒与不甘，为了台上那个傻姑娘。
王一博的经纪人曾经欣慰地夸他：“我们一博，就不用担心人设崩塌。”
喜怒不形，置身事外。
今晚可崩塌得彻底。
李子璇哭了不知多久，觉得自己这辈子的眼泪都已经流尽。
结束了不是吗？无论如何，都已经结束了。
她魂不守舍地回到庆功宴。
已是后半夜，选手和工作人员，大家都喝醉了，在一起抱头痛哭。
为了自己或是为了别人，那些隐秘晦涩的细节，不可宣之于众的秘密，都将随着大醉和痛哭消弥。
倪秋云喝得坐都坐不稳，抱住李子璇又哭又笑。
“豆子，嘿嘿，豆子，呜呜……”
李子璇眼睛干涩，喉头发苦，可能刚才哭得太卖命，现在脑袋还是真空般迷茫。
她觉得自己飘在会场的上空，俯瞰着这纷乱的一切。
王一博坐在车上抽了会烟，他不承认这期间他又默默流了好几次泪。
回到酒店，看到李子璇眼神放空地坐在沙发上，倪秋云已经醉倒在一边。
他走过去，牵起她的手。
会场里一片鬼哭狼嚎，大家都在自己的情绪里沉浸，没有人注意到这个角落。
“王一博……”李子璇反射弧长得绕地球两圈，此时才察觉到眼前的人。
“我，我，我……”李子璇不知道自己要说什么，或许她想说我又失败了，我尽力了，我很难过……
“嗯，我都知道。”
李子璇感觉自己被搂进了一个温暖的怀抱，带着淡淡的烟草味。
她低估了自己泪腺的发达程度。
在这个人怀里，她再次痛哭失声。
“王一博。”
“嗯我一直在。”
“你不要走。”
“好，我不走”
“你要相信我。”
“我一直都相信你。”
……
“李子璇，我爱你。”
“让我陪你走下去。”
…………
“下一个。哦，这是给王老师的问题，来自网友【摩豆永恒4521】，王一博老师，您和李老师长达四十几年的爱情故事令人艳羡，请问有什么爱情的保鲜诀窍吗？”
主持人笑着说：“提问的网友估计是个年轻女生。”
“当年豆豆是个很没安全感的女孩子，所以我告白时就很简单，没说什么甜言蜜语。但我心里暗暗下了个决心，要用一生的时间让她感受到我的爱。”
老大不小的王一博说起情话来，上了年纪的李子璇仍然会害羞。
以成熟知性著称的女主持人，不知是否想到了自己，也颇为动情，抹了下眼角微笑着说：“陪伴是最长情的告白，应该就是二位爱情最好的注脚。”
以街舞界天王天后，这对神仙眷侣为原型的电影如期上映。
电影最后的彩蛋是当年，王一博和李子璇的那场世纪婚礼的一段录像。
身着婚纱的新娘，拿着话筒，一边流着泪笑，一边读着自己写给新郎的信。
新郎眼眶湿润，温柔地看着自己的新娘。
信的末尾这样写道：
“我永远不会忘记那个清晨，我和你肩并肩坐在天台上，看着太阳冉冉升起，风吹过我们的脸庞，光洒在我们的发梢上。
决赛后你抱着我，我想起了你在我身边的那个清晨。或许未来我仍然会自卑，仍然会恐惧，仍然会怀疑自己，或许未来很长一段时间我仍然会在黑暗里摸索，不知道路在何方。
但，没关系。
黎明之前，你就是我的光。”
-完-
写在后面的话：
因为 @浪味仙人 太太在主页的推荐，去b站看了神仙剪辑《不完美女孩》，感觉很感动。
我希望能体现1b和2d如何相互靠近，如何变成彼此的独一无二。
还有2d，我很心疼她。
之前在知乎看到一个回答，说豆子可能是低自尊人格。她的妈妈和她的关系，可能也间接塑造了现在的豆子，或许父母表达爱的方式真的不同，也有优有劣。
不断不断告诉她，你这样不对，这样不好，是没用的，因为她比谁都清楚自己不够自信，她只是没有办法完全靠自己去解决。
豆子需要的只是一个能够源源不断给予她爱和鼓励的人。
关于陪伴和成长，爱和宽容，送给你们，希望你们能喜欢
*豆子的妈妈是张老师，因为脑袋短路写错了，抱歉啊。谢谢小可爱的提醒♥