Stephen

*现实向，hwh视角
*私设如山
*一发完
*不上升









1.

我长了一颗智齿。

虽然没有去看牙医，主要是没时间，但根据我观察其他人的经验，左颊下的隐隐作痛是智齿无疑。

每次刷牙的时候，都不敢用力，用手按左边脸能感觉到那颗多余牙齿的形状。

金钟仁却坚持那个不是智齿，说我那种疼痛程度肯定还摸不到。

好吧，无所谓。

反正只是有一点点痛。



2.

怎么说，我其实是个特别任性的人，有时又有点狠心。

当初离家出走为了打职业，好长一段时间没回过家，不能也不敢，我怕看到父母失望生气却无可奈何的脸，就不能那么狠心地离开了。

那时觉得lol就是我的生命，人生如果不能实现这个理想就没有任何意义。当初的中二现在想来有点不堪回首，而或许正是那些许所谓的天分推波助澜，让我终究成为了现在的我。

同时我觉得我很容易心软，也正因为如此我才会装作冷漠地不回头，就不会为他人的眼神牵绊动摇。

一直觉得这是我的天分，作为竞技选手就必须要有这种杀伐决断的心狠，因为在赛场上只有队友和对手，狭路相逢时犹豫就是死穴。

我也一直做得不错。


但立flag就是用来打脸的，凡事也不能太自信。

离开skt那天，我几乎是狼狈不堪地夺门而出。行李箱被我拉得翻了个个儿。

相赫哥没有说什么，也没有多余的表情，他从头至尾只是静静地看着我，但却比崔监督那句“王浩啊这次我们都要走了”，还要让我刺痛。

我有一万个理由作出这个选择，我比谁都清楚我应该离开，这里不适合我。对于职业选手来说，没有什么比个人风格与团队风格不搭更让人绝望的了。

之前的skt就像一台战争机器，每一个零件都完美运转，但我就像一块多余的碎片卡在其中，机器转不动，我也卡得透不过气。无论我多努力，总是无望地发现自己的棱角总是不能磨成正确的模样。

但我直到续约截止的前几天，才最终决定。

多么搞笑，我有那么多离开的理由，却整天在想那一个留下的借口。

或许或许，我真的可以陪那个人再次站到世界之巅。

这是一个太过浪漫的白日梦，简直和我本人的风格大相径庭。况且世界赛的碎片还历历在目，那么真切那么痛苦。

那个人那么痛苦。

我不可以留下，不论为了自己还是为了别人。

钟仁哥的电话就像上帝在迷雾中给我辟出的路，一切都恰到好处，所有都顺理成章。简直是再完美不过的选择了。

但我仍然没有勇气告诉相赫哥。设想一下他会怎么回应我就头痛。这么感性的问题让我觉得事态会走向失控，我讨厌失控的感觉，就像我讨厌那段怎么扑腾也一直往下沉的日子。

其实蛮好笑的，我从始至终都不是理亏的那个，一直互不相欠的好吧。

明明我们一直都没有在一起过。



3.

中场休息时我去了趟洗手间，回来时Khan撑着下巴说：“哇这样真的不好吧，skt这么绝的吗？”

Gorilla拼命冲他使眼色，我反应迟钝地抬头去看屏幕，哦……原来李相赫被换下来了。

钟仁哥拍拍我的肩：“相赫不会这么脆弱的。”我不记得自己是不是笑了一下，也不记得是谁拉着我走进玻璃房按着我坐下，也不记得谁用力压了压我的肩膀：“振作起来王浩！”

我很振作，那是一种介于放空和极度兴奋之间的状态。

在游戏开始前的几分钟，我想了很多，有很多画面在脑海一闪而过，是mvp队员无意中说漏嘴：“faker已经停止训练一段时间了”是两人擦肩而过时相赫哥的眼神，他对着我摇了摇头，有些凌乱的头发遮住了他半边眉毛，是裴俊植和我私下聚餐时的轻轻叹息。


自从2016年后我很少有这么高昂的竞技状态。有一种不真实的感觉。仿佛是当年那个半决赛上的轻狂少年在冲我挥手，拉住我说，我来了。

在看到水晶爆破的瞬间，我笑的很开心，教练高兴地拍我的背：“做得好王浩！”

Khan也相当兴奋，搓了搓手，用胳膊肘拐了下我：“你今天可以啊，把中路抓穿了哈！”

单杀上瘾的Bdd笑得眯起了眼睛拍拍我的手背：“我们的偶像是谁都能欺负的吗？”

傻子，我在心里翻了一个白眼,我们能一样吗？

Gorilla一边收键盘一边有些无奈地叹气：“搞得对面都有阴影了吧。”

钟仁哥倒是很善解人意，对自己同情心泛滥的辅助啧啧“你懂什么？”
然后揽过我说：“仇也报了，比赛也赢了，王浩该消气了吧。”

我这才感觉重新回到了现实世界，周遭的声音逐渐清晰起来，这时我才意识到刚才比赛时我的心跳一直处于失速状态，酣畅淋漓的比赛，已经很久没有了。

为了他也为了曾经不甘心的我自己，把这场比赛当成了复仇之战。

世人否认贬低，轻蔑地妄下定论，我就要证明给他们看他们错得多么离谱！

“唉说来今天这比赛让我梦回S6了……”钟仁哥低低感叹了句。

我愣了愣神。



4.

有人说电竞就是把人一生的悲喜压缩在短短的几个春秋中，于我而言，2016年就收藏了当时的我所能想到的所有悲喜。

前所未有的所向披靡，前所未有的夏季赛冠军，前所未有的一路凯歌。

直到半决赛对战skt。

像一个太过灿烂的梦，在最高潮的部分被敲得粉碎。

如同宋京浩说的，我们已经竭尽全力，我们应该输得心服口服。但我仍然耿耿于怀。

当时的记忆已经成为碎片，唯独记得比赛尾声，我的蜘蛛躲过了李相赫的球女大招，却被盲僧踢死。

嘲讽。

我的脑中一直回响着这个词，直到水晶爆炸。

冥冥之中bengi就像我的克星，虽然不愿意承认。就像skt是rox的克星一样。

我一直想证明自己是最强打野，也的确快要做到了，我的盲僧我的蜘蛛我的奥拉夫，一直是比赛里的高光存在，我很骄傲能让世界看到我的能力。

bengi换下去时我有些高兴也有些遗憾，没关系我想，等我拿了冠军就可以直接证明我比他强了！



当时的宋京浩就不明白：“王浩你为什么对超过bengi这么执著？”

是啊bengi当时已经是公认状态不好的打野选手，大半时间在skt坐冷板凳，虽然是双冠王，但也只是不足为惧的迟暮英雄了。

我是冉冉升起的新星，这么说有点羞耻，但在当时这的确是个事实。足够年轻，足够自信，我当时总是选择最侵略性却也最冒进的打法，也正是它们成就了我。



我不承认我害怕他，但我确实非常想在比赛里，正面交锋，胜过他。如果打败的faker的打野，打败了双冠队伍的打野，我不就是最强的了吗？

我这么告诉宋京浩。他看了我一会摇了摇头。




一切都很戏剧，我的队伍失去了唯一的最后的夺冠机会，我失去了打败他唯一的最后的机会，在世界面前，在李相赫面前，一败涂地。

bengi和我很少有私下交流，唯一正儿八经的对话还是在垃圾话的录制，火药味很浓，但这种在赛前垃圾话环节只是很常见的相互挑衅，我总觉得我们都认真了。我和bengi。

直到如今，我也不明白那种格外强烈的好胜心是不是有李相赫的原因，但我确实妒忌过他能够和世界最强中单搭档，在他竞技状态最好的阶段，拿下两个世界冠军。

这种感觉就像把最好的年华都给了对方，共同铸就了对方职业生涯最难以忘怀的记忆。描述起来很矫情却让人很艳羡。

要知道对于一个打野来说，好的中单队友是多么可贵的存在。虽然Kuro一直是个好搭档，但faker就像一个象征，一种独一无二的存在。

我猜面对bengi时，我大概是又自信又自卑的，他就像一个早已看透一切的前辈，看着我不知天高地厚地挑衅，安静地笑而不语，但我想我凭什么怕你呢？

宋京浩作为当时对我最照顾的哥哥，每次听到我前言不搭后语的解释，就只会揉一把我的头发感叹：“我们王浩啊……”


当然那时的我其实也只是偶尔陷入这种情绪，大多数时候心情都是万里无云的，完美的队伍，完美的哥哥们，想时间就这么停止，永远这么快乐。





5.

我不笑的时候看起来会有点冷酷。就像心情不好的样子。

更有甚者我看到过一个网友说，像个薄情的人。助理姐姐反对：“像个多情的人。”

我就想问一句，我眼睛明明不大你们是怎么看出我有没有情的？

离开rox签进skt后，我笑得少了很多，大多数时候不是情绪不好而是没有想笑的欲望。或许是离开了一个阶段，成长了吗？

没有好笑的事为什么要笑？

尽管解释了很多次，和钟仁哥他们聚会时，他们总会露出一副心疼我们忙内的表情，叹气：“王浩长大了啊……”我有点无语，牵了牵嘴角。他们就会拍案：“就是这个表情！”




skt的大家对我都很照顾，甚至可以看出他们对我的特别照顾。

钟仁哥提早给我打过预防针，skt这种队伍和rox不一样，豪门战队自然就有独特的豪门规则，要入乡随俗慢慢适应。

说白了，人与人的关系会比较疏远，这也是保证团队效率的方法。

但事实他们对我都很好，教练，俊植哥，在宛哥，甚至相赫哥都对我异常地好。

相赫哥和我设想的不同，他的热情超出了我的预期。我以为他会是那种对我客客气气，但实际上除了打招呼不会有任何交流的人。

毕竟是我的偶像啊……

但适应后也就没什么意外的了。偶像的光环褪去，faker这个名字更有种别样的亲切感。

相赫哥其实是个很普通的人，生活中还有点低能倾向，比如丢三落四。他也会上网，也记得red velvet里漂亮小姐姐的名字和谁跳得最好。他还很喜欢讲冷笑话，开始我还秉承尊敬前辈的精神捧场，后来忍无可忍地直接无视了。

但他又不是个一般的人。

他是一个分外单纯的人。不是说他不懂人情世故，奇怪的是他反而非常会说话。他只是比常人更爱憎分明一些。

相赫哥对待喜欢的事物会毫不掩饰地表露喜爱，比如俊植哥的小狗。

他有很多高深的爱好，比如读书。像电竞选手这种职业，空出的精力用来读书的，他绝对是独树一帜的存在。



我一直觉得相赫哥把我当成从前的自己。

看得出来他很欣赏我的能力，特别是我那种初生牛犊不怕虎的侵略性。他说16年时他看过的我的比赛，对我印象深刻。

最开始时我真的喜出望外，faker是谁？他能欣赏我的能力，这简直是世界上最好的鼓励。

但后来我才发现这其实是一种深切悲哀。

相赫哥怀念刚出道的自己，因为skt被迫转变风格，他不能在赛场上再随意地展现个人能力，所以他欣赏一个和他从前很像的后辈，但最终后辈也会被skt改变。

如同不败战神存在的skt，背后埋葬的的是很多难以言表的无奈和悲伤。


我一直羡慕相赫哥能够不在意别人眼色的特立独行，也庆幸我是他划在圈内的人。



直到他和我表白。



那天队内吃完炸鸡，我和他单独回基地。晚风温柔得不像话，啤酒不上头却仍然使人有种飘飘然的微醺感。我拽着他的手臂，看着月亮傻笑。然后又放开他。往前跌跌撞撞地走。

我想这样的时刻真好啊，如果没有比赛就好了。

我觉得我变的太脆弱了。

他在身后时不时拉我一把，以免我撞上电线杆。走到街道拐角的便利店处，他喊了我一声，我回头看他，觉得今天的相赫哥不太寻常。

他轻而易举地说出那三个字，眼神没有一丝慌乱和摇摆，笃定地看着我，好像知道我一定会答应似的。

那个重要的时间，我却在走神，我想他在说什么？

然后想到一个比赛爆炸，彻夜练习后崩溃的凌晨，我蹲在楼梯口冷静自己，李相赫走过来蹲在旁边，我问他：“我究竟出了什么问题？”

他只是看着我，摇了摇头：“不是你的错。”

眼神也是一样的笃定。

李相赫啊，你为什么能总是这么坚定呢？




6.

但我没有答应。


我离开后的很多天都没有联系他。

其实我们某种程度上很像。我们都有很高的心理壁垒，真正亲近的人少之又少。

只是他更加坦荡。不感冒的人就明目张胆地拉开距离，喜欢的人不遗余力地表达偏爱。

而我更胆小，不愿随便得罪人，却实则不乐意做这样的敷衍。看似对所有人都不错，实际上只信任了那么一点点的朋友。

俊植哥喝醉了说王浩是典型的面热心冷。我觉得没什么错。


在skt的日子太过压抑，甚至于不堪回首。

大家对我足够好，但没有谁能替我承受压力。那种无数次希望胜利却被打垮的无力和愧疚，所以我无法承受，我想离开。

如果记忆也有温度和质感，那段时间就是又冷又硬。但相赫哥就像一个例外，想到他时就会感觉有一点点的柔软和温暖。

我不会和他说这些隐秘的想法，因为我知道总有一天我会成为他口中的某个“不太清楚”的前队友。

我也希望如此。

才怪。但这样的结局才是最好的结局，于我于他。


反倒是相赫哥主动打电话给我，问我新生活怎么样？那天没有好好告别，所以他没来得及叮嘱我照顾好自己。

我鼻子又些发酸，但装作无所谓：“哎哥，这边有钟仁哥他们我怎么可能过的不好？”

那头沉默了片刻：“对不起。”

我知道他指什么，用手指搓了下鼻子：“我不是那个意思。”




7.

其实我很贪心，我希望我忘了他，但他最好记得我。

而且我很残忍。


相赫哥是个很好的人，他不会把自己的意愿强加到别人身上，所以他不会有强烈的占有欲。他可能觉得喜欢我这件事只是他一个人的事，因为虽然我拒绝了他，他仍然毫无芥蒂地冲我笑，当着镜头给我按脖子，我一度以为是我太敏感，后来才发现是他太善良。

所以大概我们是全世界最奇怪的一对，一方告白不成功仍然自如相处的人。

当然我是装的。




分开后与他在场馆不经意的相遇都让我慌张。

skt状态很差，他看起来十分疲惫，穿着红色的外套快速地向前走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。

看到我他停下来笑着打招呼。我情愿他不要笑。

镇定自若地拍拍他的手臂：“相赫哥，fighting！”然后匆忙地告别，像是害怕他叫住我似的地加快脚步。


感觉有人在身后，但我不敢回头，怕是他也怕不是他。最终还是没忍住，走到尽头时装作无意地回头看，发现他早就离开了，我勉强朝untara笑了笑，回过身。

李相赫真的喜欢我吗？好像对他来说喜欢就不是个危险的情绪，他可以把它变得那么光明正大，以至于让人怀疑他是不是对喜欢的理解与常人不同。





8.


斗内很喜欢问我关于相赫哥的问题。

我不大乐意回答，觉得是冒犯我的隐私，但既然是付费的问题，又得回应。所以我只能含糊其辞地说几句。

连对相赫哥我都说不出口的东西，怎么可能在直播时对着万千陌生人倾诉？

另一层面，我潜意识里又希望他们可以问问我，通过一些不相干的人维持着这点脆弱的联系。我可以光明正大地想关于他的事，却不用感到窘迫无措，是别人让我想的不是吗？


不开直播时，我就去看相赫哥的直播，有时用小号有时懒得切号，看着屏幕上小小的虚拟人物，反而感觉亲近而安全。

就像很久以前他根本不认识我时，我就看他的直播。



斗内问过我，对于感情的态度。

可能由于缺乏安全感，我绝对不会是那个告白的一方，因为如果被拒绝了不就完了。但现在想想我还是个很难接受表白的人。

我不确定我能回报对方的情感，也不确定他能给予我我想要的情感，但如果接受了就要承受这样的风险，伤害自己或者别人。


钟仁哥说我这样会错过真爱的。

我说算了我不想想这些，我要好好打比赛。

钟仁哥说你不要每次都转移话题。

我说我们去吃饭吧。




9.

钟仁哥知道我和相赫哥的事。但他一直尊重我的意愿。


我说相赫哥现在主要心思全部在比赛上，我没有必要去烦他。

钟仁哥倒是不同意：“你看看Ambition结婚之后猛如虎，说不定你和相赫在一起会给他加buff呢！”

我笑了笑。



相赫哥生日那天，远在中国我仍然掐着点给他送去了生日祝福。

但一直没有回音，我甚至一度怀疑自己是不是没开通漫游服务。给他打电话也是无人接听。

晚上休息时我才收到一句：“谢谢。”

当时我十分火大，但转念一想又十分泄气，我有什么资格生气呢？他的生日与家人共度，可能还一起出去旅行，有什么必要天天盯着手机？

谁有规定我的短信他必须秒回？

我想如果当时当时我答应了，是不是现在就有立场打电话过去发脾气了？

只是有一点点后悔，有一点点难受。但并不妨碍生活。




10.


和相赫哥机场见面是，自从上次回skt后第一次碰面。

他见到我就笑开了，过来拍我的手臂，我心中耿耿于怀那个冷漠的生日回复，侧过身躲开了他的手。

相赫哥似乎没有受影响，继续笑眯眯地看着我。

我觉得助理姐姐可能是“faker peanut”的粉丝，居然调侃我，我觉得相当困窘，装作疏远地说：“很荣幸。”不过看着他一直笑我居然神奇地不那么生气了。

后来钟仁哥告诉我，这就是喜欢一个人的魔力。

那个时候我倒是只觉得自己实在宽宏大度。

飞机上我和相赫哥并排的座位。他十分疲倦的样子，一起飞就睡着了，我帮他把遮光板打下来，舱内的灯光打在他的脸上，显得他脸色苍白。

他一直皱着眉头，像是梦到了烦恼的事情，却安安静静没有说梦话，我有一种非常难以克制的冲动去摸摸他的脸。但鉴于众目睽睽只敢偷偷看他。

想起那次“探亲”，相赫哥一直盯着我笑，镜头都快怼脸上了也丝毫不虚，我就觉得他的旁若无人是我拍马也赶不上的了……


醒来后，相赫哥半眯着眼，似乎还有些迷糊。

“王浩啊，我肩膀好痛……”

我被他的语气吓了一跳，这是在撒娇吗？

但下一秒我发现他的眉头拧在一起很痛苦的样子，我赶紧叫空姐帮忙拿了冰袋。心中有一些郁结，这个哥昨天又练习到几点啊？

他敷着冰袋靠在我肩上，搞得我心惊胆战地四处张望，辛亏大家都睡了。

温热的呼吸在脖颈间，我怀揣着复杂的心情，想这是他第一次向我展现脆弱，却让我觉得心跳有点过速。


“我不想再去看心理医生了，但我知道我需要。”

冷不丁肩头的人开了口，但他只是闭着眼睛安静地躺着。

我很震惊。他没有发现我的异常，依然在我耳边絮絮叨叨他看病的心酸史。

原来...原来他生日那天在看心理医生。



亚运会预选赛结束后有拍照，粉丝很热情一直留在场内，我和相赫哥说话，注意到他时不时用手扶腰，正想问他有没有事，场内一个女粉丝突然喊了句：“faker！”

相赫哥想回头看看，我一把搂住他的腰不让他回头。

反应过来时我希望自己立刻消失。

他笑着看我，我只好若无其事地收回手说：“你腰不好就别转来转去了。”

他笑眯眯说：“嗯。”




11.

输了最重要的一场比赛。

我心情相当烦躁，智齿似乎也好死不死地痛起来。吃饭痛刷牙痛连喝水都痛。

钟仁哥说：“或许命中注定你要去拔这颗牙齿了。”

我无可奈何去网上搜牙科医院门诊。

医生动作很快，我闭目养神了会就已经拔好，看着那颗有点丑的牙齿躺在容器里，麻醉后只能从鼻子里发出一声叹息。

那种隐隐作痛终于消失了，但搞得我还有点缺了什么的失落感。

钟仁哥说：“拔了智齿，我们王浩就长大啦！”

对他来说，我做什么可能都是长大了的特征。


我给相赫哥发了条信息：“哥，我拔了智齿，今天只能喝粥了……”

“好的，我在楼下等你。”


我喜滋滋地穿上鞋，钟仁哥在后面感叹：“王浩长大啦！”

碍着我麻醉的嘴一说话就搞笑，我只好吐了吐舌头。




-the end-