Stephen

*一发完

*勿上升

*私设属于我

“小凯？小凯？”工作人员呼唤在沙发上休息的王俊凯。

“哦，抱歉。”王俊凯如梦初醒般站起来，双手用力搓了搓脸。

“最近睡眠不好？”化妆师已经和王俊凯相熟，看到他眼下快遮不住的黑眼圈，皱起眉头。

“嗯嗯，有一点。”王俊凯微闭着眼睛敷衍道。

王源和他已经冷战了一个多月。往常王俊凯都会主动低头求和，王源也不会太任性，于是冷战后两人感情往往还会小小升温。但这次，王俊凯不知道自己出于什么原因，一直没有主动联系王源，王源也没有联系他。于是两人的微信界面仍然停留在争吵前。

【我】：“早点睡吧。晚安。/爱心/”

【源宝儿】：“嗯。晚安。”

王俊凯也记不起他们因为什么吵了起来，或者说他不想去回忆那个混乱的晚上，那个不知被谁挂断的电话。那时他们已经一周没有打电话了，王俊凯还记得自己拨号前想的是，不容易有个机会得好好通个话。究竟是从哪一句话局面开始失控？

王俊凯头又痛起来，蹙起眉头不再回想。

录制完节目，王俊凯本想回酒店好好补个觉，但经纪人临时来了个电话，于是他现在又坐在了去往某饭店的车上。这种应酬，他已经参加了不少，对于其中门道也算见识，经纪人却仍然不放心，喋喋不休地嘱咐：“要勤快点儿，多跑动多和大导演说说话，机会总是在不经意间来到的，不要不当回事儿....”

“姐，我知道了。”王俊凯按了按太阳穴，无奈地叹气。

经纪人顿了顿，她也知道这孩子最近忙的脚不沾地，马上又要回片场拍戏，有点心疼不忍，也叹了口气：“小凯，别怪姐啰嗦...唉，就这样吧我先挂了。”

席上觥筹交错，起座喧哗，好不热闹。引荐人给王俊凯使了个眼色，旋即笑吟吟地起身给上座的大导演敬酒：“王导，来来，给你介绍个小朋友。”

王俊凯早已起身，带着三分敬重七分谦逊，全副武装地微笑。

一番客气妥帖的对话，终于以王导不咸不淡的一句：“后生可畏。”和王俊凯略带青涩地垂下眼睑：“王老师太抬举了。”，以及引荐人适时的热场：“来来来，大家喝一杯喝一杯——”，结束了。

王俊凯有些疲惫，这样的客套话他听过了无数遍，也说了无数遍类似的场面话，连谦虚之词也已经烂熟。但他又能被几个“王导”真正记住？王俊凯觉得自己今天晚上格外消极。

“诶小凯，听说源源考上伯克利啦？”一个前辈前来攀谈。

你算哪根葱？也敢叫他源源？王俊凯烦躁地想着，嘴上当然和气地说：“嗯我也听说了。”

“你们私下不常联系吗？”

王俊凯不知道他说这话什么意思，暴躁地想着，不联系当然不联系，上个月我们还睡在一块儿呢。关你屁事。

“呵呵，当然会联系啊，微信上聊聊天，吃吃鸡什么的。”王俊凯突然恨自己除了微笑什么也不能做。

终于结束了这场尴尬的聊天，很快又迎来下一场。精疲力尽地尬聊局终于散场。王俊凯坐在车里，车窗打开一半，夜风吹拂他的面庞，也把饭局上那些有口无心的对话吹散如烟。

他突然想起几年前合作的一位制片人，那时他还没有现在这么成熟，在片场懵懵懂懂，却也战战兢兢，生怕有一点差池。那时他们组合还没有现在这么根基稳固，舆论像一只怪兽，已经让他感到畏惧。

拍摄杀青后的庆功宴上，制片人拍了拍他的肩：“小孩子太乖了，要有点少年气。”王俊凯想起他当时听到这话，以为自己做错了什么，有些茫然惶恐。制片人只是摇了摇头，低声叹了口气，拍了拍他的脑袋。像是在安抚一只可怜的小动物。王俊凯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有这样的联想。

但如今回想起来，那时的他诚惶诚恐得确实可怜。刚迈入这个光怪陆离的圈子他真是被吓怕了。

现在也很可怜。

那位制片人他再没合作过，但往后有一两部片子他开口帮了忙。王俊凯想起制片人当时略带怜悯的眼神，心下除了感激更有五味杂陈。

少年气？

少年气是什么？车窗玻璃上倒映着自己的眼睛，疲惫和还未卸下的戒备。王俊凯想制片人说得很对，少年气这种东西，他早就搞丢了。

但那又怎样？少年气是什么？能当饭吃吗？

王俊凯没来由地想起了他和王源吵架的理由。那封来自伯克利的邮件。

其实这场争吵蓄谋已久，早在他得知王源申请了伯克利就埋下了火种。直到那天才被彻底点燃，积久的威力不容小觑，登时炸得天翻地覆，炸断了两人已经渐少的联系。

王俊凯想他说了什么，他说：“王源你为什么这么自私？”

“小凯，把窗关上吧，别着凉了。”马骏说。

王俊凯沉默地按上了车窗。车平稳地启动，驶入了无边夜色。

王俊凯晚上又没睡好。他梦见了过去。

那时组合刚刚火起来，他和王源也刚刚确立关系，一切都充满了希望，王俊凯觉得浑身充满斗志，怀揣着要在这片天地闯出个模样的热血。他和王源偷偷背着经纪人出去打球，盛夏的阳光热烈而奔放，两个人打得精疲力竭，坐在台阶边喝脉动。

王源的皮肤一直很白，此时泛起健康的潮红，一双大眼睛水润润的。

王俊凯坚持认为十五岁的王源是最好看的，活泼可爱，生机勃勃。自己也是。

吻上他的时候，还能闻到一股葡萄的味道。夏虫在树梢长鸣，阳光穿透缝隙洒在他们的脸上，王俊凯记得王源脸上有一层细细的绒毛，在光线下有淡淡的金色，柔软得不可思议。

“王俊凯我还没咽下去呢！”王源红着脸推他。王俊凯嬉笑着又凑到他侧脸亲了一下。王源害臊的样子也可爱。

王俊凯替他擦掉额头上的汗珠，他弯起眉眼冲自己笑。王俊凯可以感受到剧烈运动后两人蒸腾的热气，那是一种很奇妙的感觉，另一个活生生的年轻生命近在咫尺，呼吸可闻。他们还这么年轻，他们还有长长的光明的未来。

王俊凯手机里还留着那天的自拍，纵然后来被气得差点背过气的经纪人，劈头盖脸地骂了一顿，那天仍然成为他记忆中最明媚的回忆。

可转眼，他们都长大了，一会儿是王源蜷缩在他怀里问他：“我们会有未来吗？”一会儿又是王源瞪着他通红着眼睛让他滚，一会儿又是王源抱着他说：“我们再也不要吵架了，好不好？”往事走马灯似的回旋...

王俊凯惊醒时，酒店的闹钟滴滴答答兀自走着，时针在数字2的右侧一点点。他茫然地坐在床上，酒店的窗户没有合拢，有风从空档中灌进来。

王俊凯披起大衣，把窗合紧。手机屏幕泛着光，他随手翻找私人相册，终于找出那张合影，久久凝视着它，照片上两人都是满头大汗，没有妆容修饰自己的皮肤比王源黑不少，王俊凯有些自嘲地勾了勾嘴角，王源看起来傻兮兮地冲着屏幕笑。还是自己更帅一点，王俊凯想。

这就是少年气吗？原来，他也有这样的少年模样。坦坦荡荡的，无所畏惧的少年。

王俊凯记得王源在电话里咬牙切齿地哭，半晌憋出句：“王俊凯，你太过分了！”

那之前他说了什么？他记得自己阴阳怪气地说：“你做你的伯克利高材生，追求你的音乐梦想去吧，我？我哪有什么梦想，不过是在这里混吃等死。”

挂断电话前王源说：“明明那也是你的梦想。”

这么多天，在这个寂静的深夜，王俊凯终于能够逼自己回忆起那个晚上的争吵。

他终于明白，为什么他总是不肯想起它，为什么到现在他也不肯找王源和好。

那是他内心最不堪启齿的阴暗，以及最隐秘的伤疤。

他嫉妒王源。

王俊凯都快忘了，自己是个多么争强好胜的人。小时候为了憋口气拿到小红花，他把抄写作业写了一遍又一遍，直到没有一个涂改。长大些练习生哥哥们纷纷离开，某个他不对付的同学嘲笑他马上也要走，他就憋着口气，雷打不动地去空无一人的练习室。再后来，和王源他们去台湾，一位知名的舞蹈老师夸奖队友，他在一旁累得脸色发白，仍然倔强地抿着嘴，憋着口气在镜子前一遍一遍跳。

他居然都快忘了。

王俊凯以为自己经过这几年的打磨，已经对竞争变得心平气和。但他错得离谱。这些年的打磨，只让他棱角愈发尖锐，却用一层稀泥糊了起来，私下才锋芒毕露，这份自尊咄咄逼人，甚至伤到了别人，伤到了王源。

王俊凯不愿承认他失去了方向。花团锦簇的荣誉接踵而至，一个又一个看似光鲜的颁奖典礼，一场又一场装满“大人物”的饭局聚会，一顶又一顶金光灿灿的“皇冠”，这一切，几乎压得他喘不过气。

他不愿承认自己迷失了方向，不知何去何从。他甚至拒绝看组合以前的采访视频，那个露着小虎牙，傻不愣登的自己对着镜头没心没肺地说：“音乐是我的梦想，我要成为像周杰伦老师一样的人。”他根本不敢回头看。音乐？梦想？他觉得可笑而可悲。怎么走着走着，就真的忘了为什么开始。

被无形的潮流裹挟着飞速向前，王俊凯曾经觉得自己过分幸运，命运怎么舍得让他年纪轻轻得到如此之多？那些他梦寐以求，甚至想都不敢想的鲜花，掌声，荣誉。

他自认是个有自知之明的人，一直努力鞭策自己不要在浮华中迷了眼。在聚光灯下，摄像机前保持谦虚低调，王俊凯一直觉得自己做得很好。但如今回想，这种自认为做得很好的谦虚，何尝不是一种自满。

他想他终究还是在其中走丢了。提笔写下：“北京电影学院”时没有丝毫犹豫，身边经纪人松了口气般的神情甚至令他有些困惑。现在他只觉得可笑，他们太高看自己了。眼前的利害关系他一清二楚，他向来看得分明清醒。

生日会时，王源送给他那个金色的音乐盒，笑眯眯地祝他能够实现音乐梦想。

后来吵架时王俊凯有时一瞬间，会恶意地想他送这个礼物是在嘲讽自己吗？

他觉得自己太混账了。

生日会结束，王源和他并肩躺在床上，两人都满腹心事般陷入了沉默。王源问他：“你...”王俊凯却和他同时开口：“我有什么办法呢？你知道的，我没有选择。”语速快得吓人。王源怔了一会儿，把未说完的话继续：“早点睡吧，明天还要赶飞机。”随后又说：“我知道的，俊凯，我知道的。”王俊凯看着他靠过来，轻轻抱住了自己。

王俊凯张了张嘴，不知道该说些什么，抬手抱住了王源。王源把下巴抵在他肩上，微不可闻地叹了口气：“睡吧。”

王俊凯有一种奇异的感觉。他一直觉得王源比他小，他理应照顾好他，不论作为弟弟还是恋人。但某些时刻，他却莫名觉得王源其实比他成熟得多。

他真的没有选择吗？至少在王源决绝地说要考伯克利之前，王俊凯是这么自欺欺人的。经纪人大发雷霆，质问王源把组合的前途置于何处？王源笑着摇摇头，眼睛里却没有半点笑意：“什么前途？我们的前途还是你们的？”经纪人气得直打哆嗦，王源从来没有说过这样尖刻的话，他从来都是最听话的那个。

王源确实和十五六岁的他不大一样了，少了很多笑容，总是安安静静的不知道在想些什么，但不变的是他的乖巧懂事，经纪人总是和王俊凯他们说，看看人家王源，多让我省心。王俊凯有时会扮个鬼脸：“知道啦姐，别人家的小孩嘛。”私下里王俊凯还会拿着个逗王源。王源听了只是笑。

王源这么听话，经纪人对他这么放心，于是一口气，他叛了个天大的逆。王俊凯靠着门板，听着经纪人拍着桌子勃然大怒。看见王源后来只是一言不发地盯着办公桌，上面的协议书上只有两个学校的名字：“北京电影学院”、“中央戏剧学院”。

王源似有感应向门外看来，眼神平静，王俊凯一瞬间觉得自己离他无比遥远。就像是两颗不会相遇的行星。

目睹经纪人和王源的争吵之后很久，两人也没有提起过这件事有一次，王俊凯觉得像是有什么硌人的东西横亘在两人之间，悄无声息地生长。王俊凯不知他们从何时起，居然对各自工作上的事讳莫如深，就算在最亲密的时候，也会默契地回避。

某天王俊凯装作不经意问起，他为什么执意选择伯克利，王源却盯着他，眼眶迅速蓄起了泪水，在王俊凯慌乱的目光中，王源一字一顿地开口：“你都忘了。”

王俊凯不承认他其实一直庆幸王源是个淡泊的人。他对外界的名声好像从来就没有什么企图。不争不抢，送到手上就收下，错过了就头也不回地向前走。王俊凯想王源是个真正的“老干部”。这样也好，王俊凯想自己就可以一直比他厉害，可以理直气壮地护着他。更隐秘而阴暗的说，这样他总可以在王源面前有那么一点优越和骄傲，虽然是他看不上的东西，但自己的的确确是得到了。

经纪人此前总是劝王源多去活动，甚至直接插手工作室安排行程，但王源除了偶尔地礼貌地说：“姐，我想多锻炼自己。”基本上既不违抗命令，也不再向前走。经纪人忧心忡忡，几次暗示王源不要让三人人气拉大了，王源也只是装作没看见，或是乖巧地说：“姐，我心里有数。”

王俊凯觉得自己看不懂王源了，但王源依然对自己很好。很好很好，就像他们刚在一起那样。既然如此，王俊凯大度地想，王源也该长大了，该做主自己的事情了。他何必多管闲事。只要他们还好好的在一起。

可王源就要走了，异国他乡，隔着整整一个太平洋，他们怎么好好的？

王俊凯头痛欲裂，拨下了那个熟悉的号码。

电话很快被接起。

那边一片沉默，隐隐听得到风声。

“你在哪里？”王俊凯嗓子发涩，“少吹风。”

“...俊凯，我想你了。”王源有些哽咽。

王俊凯喉头发紧，眼眶一热，说：“你在哪里源源，我去找你。”

王俊凯站在那间熟悉的公寓门前，恍惚不已，他有多久没有回来过了。

门咔哒一声开了。

王俊凯没有迟疑地抱住眼前的人，没头没脑地吻了下去。王源伸手揽住他的脖子，尽力地回应他的热情。王俊凯把门带上，两人跌跌撞撞进了卧房。

落地窗外的天空泛起了鱼肚白，王俊凯靠着沙发坐在地上，王源躺在他的膝盖上。王俊凯轻柔地抚摸着他的发梢，看着破晓的城市出神。

“源源，是我错了，是我...嫉妒你。”王俊凯纵然打了无数腹稿，真正开口时仍然觉得难以启齿。

王源安静地看着他。

“我..感觉这一两年来，一直很迷糊，被推着向前跑，找不到方向，却也甘于这样，懦弱而懒惰，不敢认认真真考虑自己的未来...”

王源捂住他的嘴：“我不准你这样说自己。”

“因为我怕我认认真真一考虑，发现自己根本没有未来。”王俊凯握住王源那只手，拿下来抓在手心。

“我一直自以为是地觉得我已经做得够好了，见人说人话，见鬼说鬼话，谦虚恭敬，有上进心又低调沉稳，争取一切机会，拼尽全力抓住它们。我小心翼翼，如履薄冰。现在想来，不过是我胆小无能，不敢做主自己的命运，只能随波逐流。”王俊凯无情地一刀一刀划开自己的内心，把那些鲜血淋漓的秘密扯开来，又毫不留情地嘲讽它们。

王源闭上眼睛，眼泪一滴滴滑落，另一只手紧紧抱住王俊凯的腰，他感受到他在不可抑制地发抖。

“我蒙上自己的眼睛，安慰自己我不过是被逼无奈。但你却让我知道，不，不过是我自己选择了桎梏。我不想知道的，是你告诉我的。”王俊凯的左手握紧成拳，后槽牙不自觉咬紧。面对自己，尤其是面对自己的脆弱最为困难。

“我之前言之凿凿地许诺会去中央音乐学院，却最终毫不犹豫地填了北电，不过也是我的选择，你应该觉得我很可笑吧。”

王源拼命摇头，想要阻止他继续残酷地自我剖析。

王俊凯对他微微一笑，继续道：“我早就为了浮华名利抛弃了梦想，你却一直记得，我从前还得意我得的奖比你多，现在想来我是如此可笑。你这么好，申请到伯克利我其实真的很为你高兴，很为你骄傲，源源你不知道我有多骄傲...”王俊凯说到这里梗住了。顿了顿，艰难地开口：“我只是不能接受自己。我觉得我配不上你，我早就忘记了初心，忘记了我们的约定。你越好，就越提醒我，我有多糟糕，我有多虚荣，我有多浅薄。我不能接受我自己，所以，我迁怒你，我真是个混蛋！”

王俊凯脸上是不堪重度的痛苦，太难了，对他来说太难了。

王源撑起身子，笑着流泪，亲上王俊凯有些凉的唇，又亲了亲他的额头，眉毛，眼睛。

“说完了吗？俊凯，你也要听我说两句了。”王源笑眯眯地样子，就像十五六岁。

“这一个月你不在我身边的日子，我也想了很多。最常想到的还是你和我们的过去，我想到你时总是又气又痛，同时我也觉得自己太幼稚了。其实你说的没错，我太自私了。我总是耿耿于怀你没有兑现我们的诺言，但我却一直总是一厢情愿地，拖着你去赶赴我构想的未来，从来没有想过你愿不愿意，可不可以。”

王俊凯眼睛亮晶晶的，像是有钻石在其中熠熠。

“我从没想过，你被我拽着累不累，为不为难？你是我们三个里面最大的，承受的压力是我不能体会的，他们对你给予了厚望也是我不能体会的负担。你填下那个志愿时，我只是怨怪你违背了约定，却忘记了你一直扛着的重担，你身不由己的苦衷，我自以为的通透，不过是你扛下所有后的我的有恃无恐。俊凯，你对自己好一点。”王源捂住眼睛，泪水从指缝间漏出。

“拜托你对自己好一点，不然我会心疼。”王源哽咽着说。

王俊凯看着他，就这样静静地深深地看着自己年轻的恋人，右手抚过他的眉眼，想着：“上帝啊，你为什么要对我这样好，把他送到我身边？”

王源说：“我们已经红了他个天翻地覆，现在我只想要我们长长久久。”

王源说：“你看，你在北电也很好，将来，我们一个影帝一个金牌作曲人，强强联手，再红他个地老天荒不是问题！”

王俊凯忍住笑嘟起嘴：“不！我也要唱歌！”

王源认真地想：“那也可以！我写你唱，一样红透半边天！”

王俊凯撩起他的刘海：“真是个小自恋狂。”

“不，我是相信你！”王源乖巧地说。

“其实我们不红也没关系，不红就可以手拉着手去周游世界，没钱了就去酒吧卖个唱，有钱就去路边撸个串儿，吃吃小面。老了就窝在重庆开家火锅店，养只狗，每天浇浇花遛遛狗，还可以从南滨路这头走到那头，一直走一直走，走到天黑，再走到天亮。”

“傻子，你以为哪里都有小面吗？”

......

王俊凯依然觉得迷茫，将来究竟要做影帝还是“王杰伦”，这是个问题。

但他不再恐惧，他想，只要他和王源在一起，不论多难多远，总能到得了。